一波三折才獲立法院同意任命的新任考試院長關中,已於日前就職。考試院向來被視為是冷衙門,信奉三權分立制者更是一向主張應該把考試院和監察院一併廢掉。但是撇開這種制度和定位的爭議,新上任的關中,至少有兩道關卡亟待面對,也考驗他的智慧與魄力。
第一道關卡乃是有關如何建構合理的公務員退撫制度。這其中既包括了相沿多年備受爭議的退休公務人員「十八趴」優惠存款制度的存廢與改革;更包涵如何透過整體退撫制度的改革,合理的保障公務員的退休生活。
談到公務人員「十八趴」優惠存款,多年來一直就是具高度爭議性的議題。爭議點不只在於此一制度其實並無明確的法源依據,而只是由主管部院以行政命令便宜行事;更關鍵的尤在於其高懸的十八趴利率,在今天銀行存款利息一降再降的情況下,益發凸顯如此高懸利率的不合理。相較於一般人民存款的低利率,或者非公務人員退休金卻不能比照享有如此高利率的優惠,自然會讓許多人產生嚴重的相對被剝削感。同時,充其實,如此高的利息自然不可能由銀行自行吸收,而必須由政府另行編列預算支應,也就是事實上是慷一般納稅義務人之慨去補貼,成全退休公務人員的高利息所得,如此這般一般人又怎麼不會產生濃烈的相對被剝削感。
談到一般人民相對的被剝削感,「十八趴」自然只是其中的一端,另外如公營銀行給予員工十三%的優惠利息,其實也是慷公家或股民之慨。又如公營事業單位,不論營運是否虧損,年終還是可以笑納四個月的年終獎金,如此優渥的保障,對於民營企業從業人員甚至連飯碗都不知能否保住而不敢奢望公司業績不佳卻還可以領取豐厚年終獎金者而言,產生相對被剝削感也就完全不足為奇了。
不過,儘管「十八趴」的存在,明顯與市場的利率水準有巨大落差,但由於牽涉到既得利益,想要革除或至少拉近與市場的差距,以過去的經驗來看,其實都難樂觀,自然也是對新院長智慧與魄力的一大考驗。
廢止不合理的「十八趴」,誠然難度極大,但至少有件事是政府應為能為之事,也就是公務人員的退休所得沒有理由高於在職所得,這包括制度設計本身出現月退休俸甚至高過在職薪俸的亂象,以及在領取退休俸後,又在其他準公務機關任職,形同領取雙份薪俸。而不論何者,其所得替代率高過一百,主管部院又怎能面對縱容、包庇甚至自肥的質疑呢!包括關中與新任的銓敘部長都明確表示未來退休人員的所得替代率將訂在百分之七十五至九十五之間,新人是否真能落實新政,大家都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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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中面對的另一道關卡就是如何推動落實自己主動提出的「公務人員行政中立法」的立法計畫。談到公務人員行政中立,其實本來就是公務人員的應有之義,但是在我國出現政黨輪替之後,益之以藍綠政黨的針鋒相對,乃使常任公務人員即使想要維持行政中立,在實務上都變得左右為難,壓力重重。尤其在過去八年,民進黨以意識形態治國,不論政策的形成或預算的動支,往往不符法定流程而強推硬拗,不只產生了很多的流弊與後遺,更使守法的公務人員無所適從,而倖進之徒則完全無視行政中立的規範,曲意配合主管破壞體制。懲前毖後,關中在就任之初,就主動提出要推動「公務人員行政中立法」的立法工作,自然是值得期待,也是深化民主法治的必要之舉。
「公務人員行政中立法」的立法,在今天來看誠然十分重要,但要完成立法,除了考試院主動提案,更要立法院的認同配合。而眾所周知,我們立法院的議事是充滿不確定性,其他具時效性的法案在立院都遲遲未能過關者可說比比皆是,關院長以三年為期,但三年轉眼過,不想辦法強力推動,守株是待不到兔的。